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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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賈敦坐在馬車裏，一旁是周嬤嬤和蓮心兩個陪著她。
焦大負責駕車，吳名和賈知縣騎馬跟在馬車周圍。
賈知縣已經把付贖金的地方說了出來，焦大是駕車的老把式，手一揚馬車就急速又平穩的行進了。
路上沒有多餘的話，走了半個時辰就到了接頭交贖金的地方。
這是一處廢棄的村落，有不少的殘垣斷壁，此時已經傍晚，在半明半暗的光線下看著有些陰森。
賈敦掀起車簾向外看去，天色昏暗她也看不清什麽，只覺得那些殘垣斷壁的後面似乎都躲著人在盯著他們一般。
“焦大哥，小心些。”賈敦吩咐了一句。
寧榮二府的規矩歷來是伺候過長輩的下人甚至要比年輕的主子要體面一些。
焦大是伺候過老寧國公的，還從死人堆裏把寧國公救出來，算起來就是跟賈敦的爹平輩論都是可以的。
所以自打焦大來到賈敦這，賈敦就尊稱他一聲焦大哥。
“得了，大姑娘，您也莫慌，有焦大一條命在，一定護住您。”焦大的聲音從簾子外面傳來。
焦大一邊回應著，眼睛卻警惕的四處查看著。
連賈敦這樣不會武藝沒上過戰場的人都覺得此地危險，他這個在戰場上出生入死過的人又怎麽不會察覺到此地暗藏的殺機。
他跟一旁騎馬的吳名對視一眼，彼此都明白對方的想法，各自暗中戒備。
不過如果只是焦大和吳名兩個人的話還好應對，偏偏他們還有一輛馬車和一個不懂武的賈知縣。
焦大正駕車行進，突然地上塵土飛揚，然後一道絆馬繩飛起，直接把馬絆了一個跟頭，馬車也跟著翻到一邊。
“大姑娘快跟我來！”焦大顧不上其他，一個翻身起來就直接把車簾掀開，一手把和周嬤嬤她們滾到一處的賈敦從裏面薅出來。
在馬車翻了的時候，賈敦頭撞到車廂上有些頭暈，她眼冒金星的時候就被焦大拽了出來。
等她從馬車裏出來，從四處的破敗建築裏沖出來許多人，一個個手拿武器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
吳名的馬躲開了絆馬繩，他此時在馬上居高臨下的打量著這些人，手上已經多了一柄馬刀。
只要這些人有動靜，他手上的刀也立刻會毫不留情的砍殺出去。
賈知縣有些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也把腰間佩戴的護身的寶劍亮了出來。
賈敦拼命的晃了兩下頭，讓自己清醒一些。
“大姑娘，待會我引開他們的註意力，讓那姓吳的小子騎馬帶你離開。老焦看的清楚，這姓吳的多半是脂坨人，騎術一定不差，定能帶大姑娘平安離開這裏。”焦大離她很近，壓低聲音用只有她一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
賈敦卻沒有理會他，而是揚聲沖那些突然殺出的人說：“我是端順親王王妃，我是來交贖金的。贖金我已經帶來了，請把我家王爺放了。”
焦大暗叫一聲不好，要他說這交贖金的事情根本用不著賈敦親自來，隨便找個人冒充王妃就可以了。
可賈敦偏要自己來，來了還主動暴露身份。
要是這些悍匪守信還好，要是他們不守信，只怕連賈敦自己也要交代在這裏了。
果然那些人不知是誰戲謔的笑了聲，又朗聲說道：“王妃？那更好，這贖金我要了，這人我也要定了！”
說著那些人立刻行動起來，拿著武器向賈敦他們這邊沖了上來。
周嬤嬤立刻拿出腰間的雙刀護在賈敦身前。
見她過來，焦大說了一句：“保護大姑娘。”
他就主動前去迎敵了。
吳名催動坐騎，也沖進人群。
賈知縣雖然不懂武，也拿著劍擋在周嬤嬤前面，蓮心更是從地上找了塊石頭抱在懷裏，小心翼翼的護著賈敦。
雙拳難敵四手，焦大和吳名兩個雖然勇猛，架不住對手太多。
而且兩個人沖殺一陣都有些奇怪的感覺，這些人明顯是訓練有素，這可不是那種由平民百姓聚集起的隊伍。
對方的首領也註意到他們兩個，一揮手，立刻有一隊人專門去圍攻焦大二人，趁他們自顧不暇的時候直奔賈敦他們過去。
賈知縣看人過來了，連忙揮舞著寶劍禦敵。
只是他的身手實在不行，沒幾個回合就被按住了。
也就是有人知道他是個清官，才手下留情，沒有當場要了他的命。
賈知縣一被生擒，周嬤嬤立刻揮舞雙刀擋了上來。
她的一招一式似乎也有些傳承，暫時還能擋住來敵。
那觀戰的對方首領突然驚訝的叫了聲，然後指著周嬤嬤的招式跟一旁的人說了起來，隨後又指揮變陣。
這下子他們的攻勢更猛烈了，就是焦大和吳名一時半會也難以應付，更別說周嬤嬤這個幾乎沒有經過戰陣的。
周嬤嬤被人一下子放倒，隨後賈敦和蓮心就被人制住了，拿刀架在脖子上。
焦大和吳名本來還能支撐片刻，卻被人拿賈敦威脅，只能放下武器投降。
他們兩個人被人結結實實的捆了起來，賈敦和蓮心可能是因為毫無戰鬥力只是被人押著走。
有些奇怪的是，剛才展現了戰鬥力的周嬤嬤居然也只是被人推搡著走，並沒有捆起來額外看管。
幾個人被押到一處破房子裏看押起來。
賈敦有些懊惱，她此行不光沒把司徒炎救回來，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算了，時也命也，如果我這條命命該絕於此地也沒有辦法，我已經比旁人幸運多活了這麽久。”
“你，給我出來！”有人過來看了一圈後把周嬤嬤叫了出去。
“嬤嬤？”賈敦擔心起來。
“王妃放心，我不怕的。”周嬤嬤神情坦然跟著走了出去。
賈敦有些明白為什麽齊嬤嬤當初要把周嬤嬤舉薦給自己了，這周嬤嬤如此氣度確實是能夠獨當一面的人。
她在心裏為周嬤嬤擔心，希望她不會出什麽事情。
過了一會，又來人了。
這一回那人看了過來，在賈敦和蓮心兩人之間看了一會，然後指著賈敦說：“你跟我來。”
“姑娘！”蓮心一把抓住了賈敦。
賈知縣等人也用擔心的目光看向賈敦，誰知道等待著賈敦的是什麽。
賈敦自己也有些心慌，不過還是強裝鎮定安慰蓮心：“無妨，我是賈家女兒，雖不像長輩一樣縱橫沙場，也不能墮了長輩的名聲。”
她跟著來人出去，穿梭在那些殘破的建築之間。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賈敦看到有數堆篝火圍在建築之間，然後有不少人席地而坐正在那裏吃喝。
“進去吧。”來人突然在一間建築前面停下來，示意賈敦自己進去。
賈敦不知道這門後等待她的命運是什麽，深吸一口氣才推開門走進去。
這間屋子相對來說沒有那麽破敗，裏面還點著火，格外的溫暖明亮。
她剛進去還沒看清裏面情形，就聽到周嬤嬤的聲音傳來：“姑娘來了。”
周嬤嬤的聲音聽起來十分高興，而且她並沒有向往日那樣叫自己王妃，而是用了舊日在娘家的稱呼。
這時賈敦才看清屋子裏面，屋子裏面有一個五十上下的老者，還有兩個二三十歲的年輕人，此時三人都把視線放在她身上。
而周嬤嬤也在一旁，此時正一臉喜氣洋洋的看著她。
賈敦很難一下子見到這麽多外男，但此時局勢不明，她也顧不上去害羞。
“嬤嬤怎麽回事？他們是什麽人？”
賈敦估計這三人多半是這些匪徒的首領，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周嬤嬤的神情會那麽歡喜。
那老者看了眼周嬤嬤，周嬤嬤立刻會意上前跟賈敦說：“姑娘，這是舅爺家的表叔和兩位表兄。”
賈敦這下子真是楞住了。
她第一反應想起的是自己早逝的姨娘，不過她馬上就否定了。
她那姨娘是祖母周氏親自選給她父親的，據說是周氏娘家的家生子。
所以她的叔伯姑舅兄弟們怎麽也不可能在西北為匪的，可是看周嬤嬤那篤定的樣子她又遲疑了。
除了她的姨娘，還有她嫡母、祖母娘家兄弟更加名正言順的被叫一聲舅爺的。
她立刻瞪大眼睛，因為她想到了一個答案。
她嫡母史氏也是金陵世家，家裏世代從軍，不太可能出現在這裏。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就是她祖母周氏娘家的子侄了。
周氏據說是前朝的勳貴，而且賈敦之前剛從周嬤嬤口中得知周家其實是前朝的武將世家。
朝代更替，周氏這位前朝勳貴女變成了新朝的國公夫人，而周家其他人如果不想投靠新朝，那麽占地為匪也是可能的。
“看來是個聰慧丫頭。”那老者手捋胡須點點頭，“不愧是姑母養大的。”
他這話一下子就坐實了賈敦的猜想，賈敦的心多少放下來，看來她的命多半是保住了。
原來這老者名叫周延，正是這飛閻王如今的當家。
正如賈敦猜測的那樣，當年周家是前朝的戰將，朝代更替的時候無力回天，周延的爹就帶著周家的殘存隊伍在西北割據一方。
這周延的爹是賈敦祖母周氏的親弟弟，姐弟兩個當年戰亂的時候失散了。
周氏帶著下人們逃亡，被榮國公賈源捉到。
賈源貪戀她的美色，就強娶了她做夫人。
周氏當時為了保下跟隨自己的下人，還有為了打聽失散的家人下落，也只能委身於賈源。
後來隨著賈源一路水漲船高，最後周氏也成了榮國公夫人。
這麽多年來，周氏其實心裏一直是悶悶不樂的。
她既懊惱自己委身於賈演，又要擔心失散不知道是否還活在世上的家人。
可以說這是她到死最大的憾事，她是帶著遺憾離開人世的。
而西北周家這裏也一直沒有周氏的下落，也當她是早就不在人世了。
不想今天周延恰好劫了司徒炎把賈敦引了過來，還剛好見識到了周嬤嬤的刀法。
這周家下人平時為仆，戰時為兵，一刀一槍的招式都是有套路的。
當時觀戰指揮的是周延的小兒子，他一見周嬤嬤的招式就心裏奇怪。
在把人拿下之後，他特意先把周嬤嬤押過來審問，這一問就把周氏的事情問了出來，當即就稟報了他父親周延。
周延又見了周嬤嬤，這才知道原來這端順親王的王妃居然是他姑姑周氏養大的孫女。
給賈敦找了個靠山，西北有了一支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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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敦坐在馬車裏，一旁是周嬤嬤和蓮心兩個陪著她。
焦大負責駕車，吳名和賈知縣騎馬跟在馬車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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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沒有多餘的話，走了半個時辰就到了接頭交贖金的地方。
這是一處廢棄的村落，有不少的殘垣斷壁，此時已經傍晚，在半明半暗的光線下看著有些陰森。
賈敦掀起車簾向外看去，天色昏暗她也看不清什麽，只覺得那些殘垣斷壁的後面似乎都躲著人在盯著他們一般。
“焦大哥，小心些。”賈敦吩咐了一句。
寧榮二府的規矩歷來是伺候過長輩的下人甚至要比年輕的主子要體面一些。
焦大是伺候過老寧國公的，還從死人堆裏把寧國公救出來，算起來就是跟賈敦的爹平輩論都是可以的。
所以自打焦大來到賈敦這，賈敦就尊稱他一聲焦大哥。
“得了，大姑娘，您也莫慌，有焦大一條命在，一定護住您。”焦大的聲音從簾子外面傳來。
焦大一邊回應著，眼睛卻警惕的四處查看著。
連賈敦這樣不會武藝沒上過戰場的人都覺得此地危險，他這個在戰場上出生入死過的人又怎麽不會察覺到此地暗藏的殺機。
他跟一旁騎馬的吳名對視一眼，彼此都明白對方的想法，各自暗中戒備。
不過如果只是焦大和吳名兩個人的話還好應對，偏偏他們還有一輛馬車和一個不懂武的賈知縣。
焦大正駕車行進，突然地上塵土飛揚，然後一道絆馬繩飛起，直接把馬絆了一個跟頭，馬車也跟著翻到一邊。
“大姑娘快跟我來！”焦大顧不上其他，一個翻身起來就直接把車簾掀開，一手把和周嬤嬤她們滾到一處的賈敦從裏面薅出來。
在馬車翻了的時候，賈敦頭撞到車廂上有些頭暈，她眼冒金星的時候就被焦大拽了出來。
等她從馬車裏出來，從四處的破敗建築裏沖出來許多人，一個個手拿武器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
吳名的馬躲開了絆馬繩，他此時在馬上居高臨下的打量著這些人，手上已經多了一柄馬刀。
只要這些人有動靜，他手上的刀也立刻會毫不留情的砍殺出去。
賈知縣有些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也把腰間佩戴的護身的寶劍亮了出來。
賈敦拼命的晃了兩下頭，讓自己清醒一些。
“大姑娘，待會我引開他們的註意力，讓那姓吳的小子騎馬帶你離開。老焦看的清楚，這姓吳的多半是脂坨人，騎術一定不差，定能帶大姑娘平安離開這裏。”焦大離她很近，壓低聲音用只有她一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
賈敦卻沒有理會他，而是揚聲沖那些突然殺出的人說：“我是端順親王王妃，我是來交贖金的。贖金我已經帶來了，請把我家王爺放了。”
焦大暗叫一聲不好，要他說這交贖金的事情根本用不著賈敦親自來，隨便找個人冒充王妃就可以了。
可賈敦偏要自己來，來了還主動暴露身份。
要是這些悍匪守信還好，要是他們不守信，只怕連賈敦自己也要交代在這裏了。
果然那些人不知是誰戲謔的笑了聲，又朗聲說道：“王妃？那更好，這贖金我要了，這人我也要定了！”
說著那些人立刻行動起來，拿著武器向賈敦他們這邊沖了上來。
周嬤嬤立刻拿出腰間的雙刀護在賈敦身前。
見她過來，焦大說了一句：“保護大姑娘。”
他就主動前去迎敵了。
吳名催動坐騎，也沖進人群。
賈知縣雖然不懂武，也拿著劍擋在周嬤嬤前面，蓮心更是從地上找了塊石頭抱在懷裏，小心翼翼的護著賈敦。
雙拳難敵四手，焦大和吳名兩個雖然勇猛，架不住對手太多。
而且兩個人沖殺一陣都有些奇怪的感覺，這些人明顯是訓練有素，這可不是那種由平民百姓聚集起的隊伍。
對方的首領也註意到他們兩個，一揮手，立刻有一隊人專門去圍攻焦大二人，趁他們自顧不暇的時候直奔賈敦他們過去。
賈知縣看人過來了，連忙揮舞著寶劍禦敵。
只是他的身手實在不行，沒幾個回合就被按住了。
也就是有人知道他是個清官，才手下留情，沒有當場要了他的命。
賈知縣一被生擒，周嬤嬤立刻揮舞雙刀擋了上來。
她的一招一式似乎也有些傳承，暫時還能擋住來敵。
那觀戰的對方首領突然驚訝的叫了聲，然後指著周嬤嬤的招式跟一旁的人說了起來，隨後又指揮變陣。
這下子他們的攻勢更猛烈了，就是焦大和吳名一時半會也難以應付，更別說周嬤嬤這個幾乎沒有經過戰陣的。
周嬤嬤被人一下子放倒，隨後賈敦和蓮心就被人制住了，拿刀架在脖子上。
焦大和吳名本來還能支撐片刻，卻被人拿賈敦威脅，只能放下武器投降。
他們兩個人被人結結實實的捆了起來，賈敦和蓮心可能是因為毫無戰鬥力只是被人押著走。
有些奇怪的是，剛才展現了戰鬥力的周嬤嬤居然也只是被人推搡著走，並沒有捆起來額外看管。
幾個人被押到一處破房子裏看押起來。
賈敦有些懊惱，她此行不光沒把司徒炎救回來，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算了，時也命也，如果我這條命命該絕於此地也沒有辦法，我已經比旁人幸運多活了這麽久。”
“你，給我出來！”有人過來看了一圈後把周嬤嬤叫了出去。
“嬤嬤？”賈敦擔心起來。
“王妃放心，我不怕的。”周嬤嬤神情坦然跟著走了出去。
賈敦有些明白為什麽齊嬤嬤當初要把周嬤嬤舉薦給自己了，這周嬤嬤如此氣度確實是能夠獨當一面的人。
她在心裏為周嬤嬤擔心，希望她不會出什麽事情。
過了一會，又來人了。
這一回那人看了過來，在賈敦和蓮心兩人之間看了一會，然後指著賈敦說：“你跟我來。”
“姑娘！”蓮心一把抓住了賈敦。
賈知縣等人也用擔心的目光看向賈敦，誰知道等待著賈敦的是什麽。
賈敦自己也有些心慌，不過還是強裝鎮定安慰蓮心：“無妨，我是賈家女兒，雖不像長輩一樣縱橫沙場，也不能墮了長輩的名聲。”
她跟著來人出去，穿梭在那些殘破的建築之間。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賈敦看到有數堆篝火圍在建築之間，然後有不少人席地而坐正在那裏吃喝。
“進去吧。”來人突然在一間建築前面停下來，示意賈敦自己進去。
賈敦不知道這門後等待她的命運是什麽，深吸一口氣才推開門走進去。
這間屋子相對來說沒有那麽破敗，裏面還點著火，格外的溫暖明亮。
她剛進去還沒看清裏面情形，就聽到周嬤嬤的聲音傳來：“姑娘來了。”
周嬤嬤的聲音聽起來十分高興，而且她並沒有向往日那樣叫自己王妃，而是用了舊日在娘家的稱呼。
這時賈敦才看清屋子裏面，屋子裏面有一個五十上下的老者，還有兩個二三十歲的年輕人，此時三人都把視線放在她身上。
而周嬤嬤也在一旁，此時正一臉喜氣洋洋的看著她。
賈敦很難一下子見到這麽多外男，但此時局勢不明，她也顧不上去害羞。
“嬤嬤怎麽回事？他們是什麽人？”
賈敦估計這三人多半是這些匪徒的首領，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周嬤嬤的神情會那麽歡喜。
那老者看了眼周嬤嬤，周嬤嬤立刻會意上前跟賈敦說：“姑娘，這是舅爺家的表叔和兩位表兄。”
賈敦這下子真是楞住了。
她第一反應想起的是自己早逝的姨娘，不過她馬上就否定了。
她那姨娘是祖母周氏親自選給她父親的，據說是周氏娘家的家生子。
所以她的叔伯姑舅兄弟們怎麽也不可能在西北為匪的，可是看周嬤嬤那篤定的樣子她又遲疑了。
除了她的姨娘，還有她嫡母、祖母娘家兄弟更加名正言順的被叫一聲舅爺的。
她立刻瞪大眼睛，因為她想到了一個答案。
她嫡母史氏也是金陵世家，家裏世代從軍，不太可能出現在這裏。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就是她祖母周氏娘家的子侄了。
周氏據說是前朝的勳貴，而且賈敦之前剛從周嬤嬤口中得知周家其實是前朝的武將世家。
朝代更替，周氏這位前朝勳貴女變成了新朝的國公夫人，而周家其他人如果不想投靠新朝，那麽占地為匪也是可能的。
“看來是個聰慧丫頭。”那老者手捋胡須點點頭，“不愧是姑母養大的。”
他這話一下子就坐實了賈敦的猜想，賈敦的心多少放下來，看來她的命多半是保住了。
原來這老者名叫周延，正是這飛閻王如今的當家。
正如賈敦猜測的那樣，當年周家是前朝的戰將，朝代更替的時候無力回天，周延的爹就帶著周家的殘存隊伍在西北割據一方。
這周延的爹是賈敦祖母周氏的親弟弟，姐弟兩個當年戰亂的時候失散了。
周氏帶著下人們逃亡，被榮國公賈源捉到。
賈源貪戀她的美色，就強娶了她做夫人。
周氏當時為了保下跟隨自己的下人，還有為了打聽失散的家人下落，也只能委身於賈源。
後來隨著賈源一路水漲船高，最後周氏也成了榮國公夫人。
這麽多年來，周氏其實心裏一直是悶悶不樂的。
她既懊惱自己委身於賈演，又要擔心失散不知道是否還活在世上的家人。
可以說這是她到死最大的憾事，她是帶著遺憾離開人世的。
而西北周家這裏也一直沒有周氏的下落，也當她是早就不在人世了。
不想今天周延恰好劫了司徒炎把賈敦引了過來，還剛好見識到了周嬤嬤的刀法。
這周家下人平時為仆，戰時為兵，一刀一槍的招式都是有套路的。
當時觀戰指揮的是周延的小兒子，他一見周嬤嬤的招式就心裏奇怪。
在把人拿下之後，他特意先把周嬤嬤押過來審問，這一問就把周氏的事情問了出來，當即就稟報了他父親周延。
周延又見了周嬤嬤，這才知道原來這端順親王的王妃居然是他姑姑周氏養大的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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